「那么准尉阁下,容我告退。」
「藤原先生,今天也感谢你从旁协作。」
「哪里,阁下。我的荣幸。」
藤原先生是经日本最大的集权者『圣女』委派,特来辅弼我的贴身警卫。排除周遭可能威胁到我人身安全的物件或公民的使命,最大程度协同工作的进行均附属他的管辖。介于私人庭院与自宅的管理未经许可将列属严重的『越权行为』,其从本质上逾越了藤原先生享有的职权,导致迄今都没能得到正式的入驻许可。我主动开启庭院闩锁,藤原先生也在确认我的安全后自行告退。
门在背后关紧的一刻,被藏身玄关、热情迎接我的女孩扑了满怀……是从上至下只穿了一条颜色很浅的粉色睡衣的我的妹妹,狩间纱里奈。纯金的发样烫成了多股罗马卷,及膝的蕾丝缀边下的纤弱小腿一览无遗。
「我回来了。」屈从于爱怜之情,揉开少女发顶的乱毛。
「欢迎回来,哥哥!」
她踮脚接过我的外套,将鞋架上层的毛绒拖鞋递进我手心,跟着我径直穿过过道中央的羊毛毯。
客厅电视调至NHK新闻台,碰巧在我步入客厅时播报着近期的重大事态。
几日前,出访欧洲国家的圣女渡轮遇刺一事可谓惊起轩然大波,一时间负面及利好消息侵据头版。自民党,右翼分子为此向外通报了数份政治立场明确的发言。
幸运的是遇刺之事并未以最糟的结局收场。多亏施行护卫的准尉及时出手相助,圣女殿下险逃一死。遗憾的是缉捕过程中刺客不慎负伤落海,蛙人的下潜打捞作业也在推迟了数小时后无功而返,有关刺客的身份信息至今下落不明。
考虑圣女目前所面临的窘境,转接播报可说完全植入了具有极强政治意义的信息加工。数组播报镜头前,映放出遇袭后一拥而上围住圣女,谨防二次暗杀发生的警卫焦头烂额的窘相。其中仍保有寥寥几组,在极力保障隐私的前提下撰写的『从刺客手中救下圣女的,对其施行护卫的准尉』。也就是我。通过紧急的转接新闻,得知了攸关哥哥性命的『辛苦』工作的消息,我开始渐渐理解纱里奈今天选择热情迎接的原因了。
担忧任何一次相遇与离别会成为生命的最后一次。
「工作还顺利吗。」强忍满腹狐疑,双臂纠绞在我腹前的纱里奈关切道。
我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喝了冰箱中完全冰镇过的新鲜绿茶,给一向忧心我的妹妹交代工作:「只剩部分亟待善后的议题,最后难处理的部分已经让终端传输到我的私人设备上了。放心吧。」
「那就好。」纱里奈双手合十,呈祈祷状地闭目喟叹,「哥哥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保证胃的健康,晚餐就帮你做好摆在客厅。记住是包有保鲜膜的那个,绝对不可以再去冰箱翻箱倒柜了,知道吗。可能会用到的微波炉也擦拭干净了,哥哥可以随时随地放心使用。」
「面对这么优秀的妹妹的请求,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吧。」
也确实该到了对异性,包括哥哥在内的夸赞忸怩不安的年纪了,闻言,方才还表现良好的纱里奈又腼腆起来:「哥哥不用这么说也没事的啦,这是纱里奈该做的,我是知道的哦。哥哥的工作很忙,分心来担心家里的功夫几乎没有……而且集中不了注意力的话会非常危险。别看我这个样子,哥哥的事我是一直有努力去了解的,所以想为你做很多纱里奈可以做到的事。」
「放心吧,就算我想遇到类似事件,恐怕也机会渺茫。经历了这种事,圣女把原先毫无应变能力的警卫调换成经验老道的护卫,同样也会在这期间减少外出。承担她的护卫使命的我某种程度上说也能稍微安心了。」
「成了众矢之的了呢,圣女殿下的周围真是危险啊……」
「那是不移至理的事才对,提出了要和『感染者』建立共赢,借此巩固本国的自卫能力。别忘了光是提及『感染者』的政题,反抗的声音就足够淹没一整个东京了。」我把内容物喝光的茶杯留在桌上,续道,「当作政治观念上的冲突的话就更好理解其心理了……纱里奈,身为准尉也是有相对应的自保能力在的。」看出她正被犹豫不决的情绪拖拽进踌躇的泥沼,我选择主动出击。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斗胆做出刺杀行径的刺客也逃了,从对方手上救下圣女的哥哥很有可能也被当作第一目标报复。我是真的很担心这么温柔的哥哥被盯上了该怎么办!何况对方都可以在这种规模的围剿下逃掉,会不会对方也是『感染者』……」很遗憾,仅仅是动动嘴皮侃侃而谈是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消除纱里奈侥存的疑虑的,她难以舍弃对身为哥哥的我的安危有所顾忌。
说道纱里奈所担心的『感染者』,其本身是蕴藏着不可思议能力的个体。迄今发现有七十九种不同能力的『感染类型』,据悉这种『能力』的形成形似一种生物病毒,依靠分裂特性增生,具有遗传性但无传染性。
始因也许要追溯到某一天,从水域打捞出了深海的神秘巨型物种,经由报纸、新闻、网络予以简要刊登后,该信息因不明原因遭到封杀。伴这怪异情形相安无事了几月后,乍然就出现了名曰『感染体』的存在。从来未有耳闻的可怕生物恣虐残害,它们源自外星?地底?还是完全不为人知的其他位面。接踵而至的还有异于常人的『感染者』,由于外表同常人无异,伪装在人类之中的他们被耗费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才初现端倪。
这些怪物更像感染指数突破恒定的『感染者』,通过各生物研究所齐心协作,圣女紧急启动了数支仅『感染者』遴选组成的行动小队,对恣意妄为的『感染体』进行了抵抗。
生活在这样英明的领导者的统筹下的人们显然是幸运的。行动取得了重大突破,突入城市的『感染体』遭到溃退,圣女的决策颇见成效。向日本各县发配待命的行动小组,以防范新生『感染体』现身的同时,尽可能地搜寻其巢穴,找出彻底击溃『感染』的方法,这也是对日本各政界的严重施压。
目前,我,狩间优一,时任福井县的准尉一职,接手待命于福井的7712小队,兼任小队指挥官。奉圣女阁下的号命,对福井全县实行全境和平。
当然,圣女任位期强硬的做派也恕以服众,一些来自本国的反对声音屡见不鲜,安于现状的反对者认为组建这样一支怪物小队是十分凶险的行为,他们不希望自掘坟墓。特此要求尽快研制并完善对抗『感染体』的有效武器,以此应对危难。
本国所面临的外患对身为准尉执行者的我来说无关痛痒,奉行圣女的使命是我的职分,更何况在圣女的治理下局势得到了有效控制,内忧问题虽难逃其咎,但假以时日相信定能得到解决。
「为这种事操心就言过其实了,纱里奈。有关机构派遣了有相应经验的『感染者』小队进行巡查,付出目无王法的代价也只是时间问题。」我把手按在纱里奈的头顶,「同时考虑到事件发生后如何维护我的安全,圣女长虑顾后,下达的『派遣护卫』的裁夺也完全可以打消这个顾虑。当然,说明我可能被视作引火烧身的第一目标的消息也不准确就是了。」
「唔嗯……」纱里奈双眉颦蹙,抱起沙发扶手上的抱枕,看样子是稍稍宽心了,「啊,对了。时间也不早了,哥哥要准备工作了吧。那纱里奈就不打扰了,下午的动画也马上就要开播了。」
不管双方遭遇的境况如何糟糕,纱里奈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表明自己的决心,即便她对此仍存疑虑。不过,被这样有活力的可爱妹妹加油鼓劲了,再让她一味担心就未免太过罪恶。我即刻从沙发上起身,下一步的行动展开前这般嘱咐纱里奈:「说的也是,那么。再次重申一遍,工作时间最好不要进来。」
「不要打扰哥哥这件事我都已经知道啦,就算世界要毁灭了都不会打扰的,所以不用哥哥每次都千叮万嘱了。」纱里奈将空杯收拾进水槽,仔细清洗茶垢,「工作一定要顺利哦,哥哥。」
我摆摆手。
我的个人工作间位于家中的地下室,接进输入设备,载入了我所要处理的工作的是一台计算机终端,工作基本会在其范围进行。禁止包括纱里奈以外的人进入的因由,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果不其然还是唯恐他人弄坏存储硬盘中珍贵的数据,还有一点……随着逐一步入地下室,难言恶臭、血流漂杵的景象也仅剩咫尺之遥,准确来说,就是硫化氢、甲基吲哚、血液和排泄物混淆的气味。
轻钢与夹芯板链接的楼梯旁的扶手,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一列小型培养瓶,瓶内都充满福尔马林,不同容器的福尔马林中依次浮动着大小不一的眼球,有些正与眼眶处剜下的皮肉相连,容器标签依时间推定,采集时间越早,虹膜与瞳孔的放大至足以定性『死亡』的标标准;靠近下方的,除开部分闲置的空容器,有些生长出了清晰的血管,虹膜存有活性,似乎意识到入侵者的到来,瞳孔依旧保留感光性,维持正常收缩。
「还活着吗,摘取至今已经是第四十二颗眼球了。」我找到地下室内,贴有距今时间最近的标签的容器,里面的福尔马林十分浑浊,漂浮着不少未经处理的血沫,「相当的出色啊。你这家伙,应该是恢复型的『感染者』吧。」
我缓步离近地下室角落,那里的铁质管道的正下方,正绑有一个像会呼吸的肉块一样蠕动的家伙,那里就是臭味的源头,肉块尚有形状的腿的中央,积着尿液和干燥的粪便,背后管道和那一整面的墙,干涸的血在上方形成一片虫蝇飞舞的凄景。
那是一名女孩,因为头皮撕开浇上了铁浆,『感染病毒』失去了最佳恢复手段,伤口留存了下来。但只要剥除凝固的铁块,恐怕又会恢复到看不见疮疤的地步。长长的头发也因为头皮损伤的缘故难以生长,剩下了一边,垂下来的长度刚好遮住了那一边的眼睛。这里的眼睛被剜去了,为了方便拷问得先让对方体会到痛苦的价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只要半天就能再新生一颗眼球出来,因而,采用了液体金属堵住眼睛的洞,使新的眼球没有办法生长。
女孩很瘦,那也是当然的,从拷问开始到现在只提供了维持生命最低标准的食物,残缺的部位不断再生需要耗费相当的精力,这个代价在抽剥肋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能让她轻易地死掉,当然也不能让她的恢复能力失去控制。
她顺从地抬动下颚,仅剩的一只眼睛蓄满恐惧。
「还是不打算坦白吗,只是雇主的名字而已。考虑到你的精神压力和杀手身份,我也已经给予了足够的宽容了,这对训练有素但只是靠着报酬决定立场的你来说并不难取缔吧。」我轻轻抚过女孩喉咙上长至前胸的刀痕,昨天才缝合的痕迹开始变淡,为了施以惩戒剖开了她的喉咙,将作为试图逃跑的代价——她嘶吼着的声带抽了出来。在她面对我,并发出极其短促的气音的时候,我就知道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
「……杀、了我……我请求你……」她虚弱地哀求。
这些天好好研究过她了,一开始摘除了诉诸着入骨的恨、让我觉得无比嚣张碍眼的其中一只眼睛,有趣的是不论采用手术摘除还是利器戳刺,患处都会很快恢复,更不用担心感染一类的问题。不管是鼻子、舌头、牙齿、嘴唇、眼睛、手指、肢体、**、肠子、子宫还是心脏,她的恢复能力叹为观止。唯有施行剖除心脏的研究时吓到了我,她陷入了类『休克』的状态,随即创伤又以惊人的势头开始自行修复。
「很遗憾,我无法回应诸类请求。你对我还有所价值,在我认为可以耗尽之前,你不会轻易死去。」
「可是,可是我只是奉命行事,我,我不知道……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
我把长洋钉的三分之二推进她的颅中缝,痛苦好像从女孩的血管里爆发出来,她嘶哑而含混的哀叫让人肝胆俱裂。
「其实我没在期待能从你嘴里得到点什么,相对的。你是个很有价值的研究对象。」我也差点忘了这家伙的真实身份,胆大包天到在渡轮上企图刺杀圣女的『感染者』,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却还是忍耐了超过二个月,可见身体素质的强度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地步,「等我了解你对疼痛承受的极限,对死亡承受的极限,以及你能力的极限,你就会如愿被杀死。」
这个东西,叫做斯金纳箱。试问,提升实验用白鼠的行为效率的做法是什么。并非是告知按压杠杆即可取食,形成按压取食的条件反射,而是一旦小白鼠不予按压,实验笼将完全通电——惩罚与奖励这对邪恶与善意的双生子中,惩罚将是通往『结果』的必然捷径。但相应的,过多的惩罚会适得其反。
以『惩罚』自居的『身体拷问』实为人类最难忍受的一种摧毁行为,虽然低级,恶俗,却是名副其实的,达成目的的最佳手段。倒不是为了揪出暗杀计划的幕后黑手才这么做,听说过吧。这是名为『兴趣』的一种存在,是一种合理又不让人失望的,真正的享乐方式。
因为嘴唇肿得很厉害,说话的仪态十分苦闷。
她主动向我坦白,嘴唇边缝合到耳部的线拽动着,被涌出的血裹住了下巴。
「我……受雇于『旧纲』,在老师的手下做事。因为老师考虑到近期关于杀死圣女的委托增多,所以被要求接下委托……」
『旧纲』,是一个完全由『感染者』构成,且违背圣女阁下的『和平条约』的首屈一指的杀手协会。像他们这样活跃在政界,民间的非法集团,很精明地将政界相关的暗杀委托嫁祸在局外人的头上,一旦产生不可想象的重大后果,就抓取替罪羊为真正的杀手脱罪。
「原来如此,纯粹的新手啊。怪不得会选择假扮警卫,选择在我和圣女独处时出手,还用的是并不怎么利于刺杀的冷兵器。如此轻率的举动,是擅长用刀,还是认为能够坐上『准尉』位置的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反抗能力——抱有这样的侥幸心理吧。」
「呜……对,对不起。」从这反应来看,说中了,这家伙的确小瞧了圣女身旁的我。
「你,说了不感兴趣的东西啊。」
「噫?对、真的很对不起……请您尽管发问吧!」她牙齿打颤,浑身发抖,这些天经历的磨难已经很好地烙刻进她骨髓的深处,这种生理上的本能反应利于我把事情进行下去。
「首先,名字。」
「小池……纪子。」
没有想到审讯会以这样简单的问题做开头,纪子从善如流地答道。
「是很符合来到这里之前的你的名字啊。不过要是能够活着离开,恢复成毁容之前的样子也只是时间问题——你是这样想的,对吧。」不算诚心的夸奖后是用话语直击她内心,心想的所有侥幸都被轻易看穿,纪子萎靡不振。
「……感觉害怕吗?这些天被这样对待,与其说是『对待』,不如替换成更为合适的『虐待』吧。纪子,你的想法呢。」我续而补充,「沉默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我给你十秒宽限,在这期间,思考并给出答案。」
「……请您,别再那样对我了,我顺从于您……」她畏惧十秒后会发生在她身上的非人举措,小声哭了起来,眼泪滴落在女孩血肉模糊的膝盖上,瘦小的身体积蓄着悲伤,「我会侍奉您,但是求你了,我……」
「真遗憾啊,纪子。这些都不是真心话。」
「什……」
「考虑看看目前的状况吧,你向我允诺的一切事物都只是博取信任的缓兵之计,为的是抓住这个逃脱的时机,就像咬住猎物的鳄鱼,这是你求生的最后希望。是顺从凌虐了你的我,还是对我开展报复。怎么来取缔,你自己也有所谓的标准吧。」
「……呜,啊……不……」啜泣与否定的话语摇摆不定,说中了。
「纪子,知道吗。这不是你能为我做什么的问题,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但你需要……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呢,那就说的再简单点吧。」我旁观着纪子迟钝的反应,选择让事情用除恫吓外的简单方式来完成,「你认为自己对我而言有什么可用价值呢。并不是出于对研究你身体的兴趣,也不关乎你提供给我的身份信息,告诉我一个在于你自己,你心意的答案。」
换言之,我在给纪子最后的机会,由她向自己提问她能为我做什么。端茶倒水这类敷衍了事的说辞是肯定不被允许的,纪子被迫站在一个相当危险的高楼,随时有倾覆的危险,唯一的施救者是我,是放开手握、倚靠的一切,悉力向抛来直升机悬梯的我伸来手,还是就这样一直死死抓着,直到殚精竭力,最终只能纵身跃下。
再简单不过的抉择了。
「我,我可以为您杀人……就算需要献出身体也没有关系,只要您有这些意思,我,我都可以做到!」
纪子努力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但这副被逼到绝路一样的野兽姿态——不论她力图反击,亦或低眉顺眼地顺从我。行为上就让人放心不下。
我把手按在她的脑袋上:「你的眼睛和身体,都在告诉我,这是谎言。」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颅缝中的钢钉向下深了半公分,她在大脑处释放的疼痛信号里惊声痛叫。
「纪子。」我需要纪子的忌惮,恐惧极度的放大之下她迟早会把谎言奉作现实,因为她向我撒的谎,正是拯救她自己的唯一机会,「为我杀人是谎话,是缓兵之计,对我阳奉阴违也确实盛情难却。因为等我真的容许你为我做到那一步,你就打算趁我毫无防备时刺杀我,对吧。」
「不是这样的!」
「啊,当然也可以以怀孕为由进行要挟。主意是很新颖,前提是,联想我曾在毫无防备的时刻徒手抓住你行刺用的匕首这件事,你认为自己超前考虑且得手的概率为多少。」
「我不会这么做,绝不会……请相信我!」
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搭理纪子歇斯底里的辩驳:「而后者……会这么想就证明你这家伙实在有够天真。我能移除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件,出于兴趣饲育它们、观察再生,同样也能摘取你的胚胎,胎儿是否也会随你的器官一起再生,列为研究课题似乎也不过分。解决怀孕的问题其实有很多种手段,不过真要说的话,我还是倾向于用最锋利的手术刀解剖母体,你会为此害怕,也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愚蠢……虽然我本人也在好奇,和『恢复型感染者』结合的话究竟诞生出什么样的新奇怪物呢。」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感到自己绝无退路,纪子拼死一博,冲我宣泄着不可想象的愤怒,「你这个疯子……!」
「客观的评价。纪子,在漫长又无聊的生命站台,『疯子』只是驶经于此,教人学会享乐的一班列车。」将短刀刺进她的口里,血很快在我的手上喷溅开来,舌系带断裂后,我施力拧动握把,在纪子凄厉无助的哭喊与求饶中,她被割裂的舌头整个摔在膝间。纪子呕吐不止,泪水和血彻底决堤。
「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就结果而言,你让我失望了。」
我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惨状,冷静的口吻此刻彰显得异常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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